整个中午贯穿始终的线索是普洱茶。尽管在相隔不远的段落分别着眼于三个不同的空间,但茶的味道似乎仍然坚持执著的一脉相承。 一个肤质如青铜的中年男人头顶一个落着有些尘埃的帽子,掩盖不住的花白头发倔强地将艺术范儿通过挽起的长发让人觉得显而易见。 见到一台老式16毫米的电影放映机,这个机器尚可转动。光影与墙面接触产生的黑白画面瞬间让人回到童年,过去的好时光宛如一部黑白电影。 听他说起那些年代的电影名尤为动情,比如在生锈了的扁平的片盒上赫然看见有《打击侵略者》的字样,这时又听到他提起了《追捕》和《望乡》。 人的一生都活在自己有限的意识空间中,在与历史产生某种情愫的时候应当懵懂了人生。如此判断这个男人比较早熟,他很年轻就喜欢和青铜打交道。 正因与金属的来往也让其自身形象亦如铸造出的金属雕塑,一个集装箱改成的茶室里音乐悦耳,赏茶的过程也有他娓娓道来的故事听起来非常感人。 有铁路铺设在这个他自己苦心经营的艺术空间,钢轨的另一头是一台编号为0098的老式机车车头,上面“振兴中华”今天读来仍令人热血沸腾。 人无论如何与金属打交道得多么深入浅出,但是他的血总是热的。再邂逅他精工细做琢磨出来的故宫模型和一把龙椅,不由得惊诧于叹为观止。 还有一双他穿过的铁鞋,在他的有生之年恐怕是磨不坏了。然后拾级而上到达他宽敞的工作室,又见到一台8、75毫米的电影放映机。 他声称还有35毫米的座机,收藏的老电影不计其数。这时自然而然地讲到沈阳的东北电影院,拆迁时里面那个经典壁画就是经过他据理力争才得以保护。 许多往事沉淀后都成了故事,他陈述的个人历史在与时代裂变纠缠。他往往将自己置身于远古水与火浇铸的锻炼,所以描绘的青铜才刻骨铭心。 恍然大悟他的执拗是经过千锤百炼的青铜精神,年代久远的浴火重生与其内心深处的灵性对接触得目惊心,然而他却表现出得波澜不惊。 人未动,心已远。他的眼睛告诉你他是一个容易动情的汉子。 不过,人们都叫他“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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