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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头是我们圈子里著名的无趣帝。
这哥们就像一个大功率烘干机一样,任何湿润有趣的事经过他,都能变得枯燥乏味了。加上长得圆滚滚,肚子呼之欲出,口齿又不太利索,所以大家都不太愿意带他玩。谁乐意身边跟一不动弹不苟言笑不解风情的闷葫芦呢!
遇见我之前,他没谈过一场像模像样的恋爱,与异性的交往,都局限于暗恋、网恋,或者打擦边球的暧昧,唯一一个女朋友,就是他的右手。但他对我很好,那段时间给了我许多照顾,所以很感激,成了非常好的朋友。
离开N城以后,我们一直联系,知道他过得很不好,攒了一个月安定片,在某一个周末的下午吞了下去。后来被人发现,送到医院,躺了一个星期。出院以后,他不再寻死,也不再对世界感兴趣,只在食物中寻找安慰。他顺理所章地变成了一个胖子,体重逐日增加,终于达到200多斤。当年的清瘦青年,成了一个鼓鼓突突的肉球。
他更加离群索居,除了上班,就是吃饭睡觉。生活像一个闷罐火车,在单位、超市、家的三角轨道上,暗无天日地开下去。
“谈场恋爱吧,应该就会好起来!”我建议他。毕竟,恋爱是让一个人热爱世界的最多快好省的方式。
“没有兴趣!”他在女孩面前完全没有自信,早就自暴自弃了。
“不恋爱不结婚,你一个奔三的壮汉,生理需求怎么解决呢?”
他局促起来,脸蹭地一下红了,期期艾艾了好一阵,说:“苍老师帮我呢!”
可是,对着A片演习100次,和真枪实弹上战场,对一个二十七八的老处男的意义,真是完全不一样的。
我曾经看过余华写的《差距》,里面讲一个怂男忽然变勇猛,就是因为性欲的实现,他说:“我碰过女人的奶子了,我可以死了。”我希望木头也能脱胎换骨。但找女朋友,对他而言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太胆怯,自卑,人长得又不大好看,女生对他要么视而不见,要么绕道而行,在泡妞的漫漫征途中,他很可能会经历一场接一场的出师未捷身先死。
“你去做大保健吧!”我灵光一闪。
他猛地抬起头,张开嘴巴,似乎想拒绝,但还是没有说出口。挣扎了半晌后,他羞涩地点点头。
一个礼拜后,我回到武宁,他打来电话报功,声音里有一种万事皆可休的成就感。
“还不错,”他一反常态,变得幽默起来,“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我胯下颤抖。我也觉得我可以去死了!”
他当然没有死。
他继续光顾那家店,与其中一两个妹子忽深忽浅地交流,逐步建立了深厚的革命友谊,甚至有时候,他会带着她们参加朋友圈的聚会,对人介绍说:“这是我朋友!”也给她们买礼物,请她们吃饭,唱歌,看电影。来往多了,有个女孩甚至不再要他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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