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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好几年之前,我外公去世,家里找的是一个叫老谢的“大了”,他是葬礼主持人。
这以后我看了《父后七日》,每次家里有长辈故去,就会想到里面的葬礼。
现在,12月7日,这一天,我的外婆没有了。
现在的葬礼主持人,换成了老谢的儿子小谢。
小谢见证了我们家至少三个长辈的去世,我们是小谢家的回头客。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待生死。他的回头客们一个一个的被放进了小盒子里面。最后我们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会被妥妥的放在一个小盒子里面。
我觉得小谢也已经老了。
11月2号,我有个朋友在旅行的时候出了意外突然走了。那时候有很多猪一样的朋友,和一些不相干的人,说了非常难听的话,我不知道我能为他做什么,不知道为什么他和他的家人还要承受这一切。我非常难过,这种难过没法跟任何人说,我说不明白,也分享不了。
也有对突然结束的一切人事物的恐慌。
这一切让我对一个人的去世,产生了非常大的困惑,一个人不在了,他会不会被公正的记住着,这些还有没有意义,是意外或者疾病,群体意外还是个体意外,整个社会关系的断裂,哪些还有意义。思考这一切都太残酷了。
我好几天都睡不着觉。
后来你告诉我,他人去世,对很多人最大的心里影响是引发对结束的恐惧,这是生理现象,不是心理现象。
死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解脱,无论他自己乐意不乐意。是好事,没必要难过,大部分人难过只是为了自己的失去,为了活人难过,很廉价,而活人并不值得任何人难过。
到最后我明白了,一个人没有了,最好的纪念是忘记除了“他不在了”之外的所有事情。
记得他不在了,就是纪念。
比起死非生的对立面,更愿意把死当作一种结束。
可我总是会想他们,春天来的时候想他们看不到了,高兴的时候想他们,难过的时候想他们,担心别人忘了他们,又害怕别人提起他们。
你走了真好,不然总是会担心你要走。
可我再也没有外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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