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河遇见女同学

天长地久

高二那年的暑假，我因为一件事情想不开，就爬到昌化路桥上去跳河。
为什么选择昌化路桥也不知道，从家里出来之后我走过了好多坐桥，连南浦大桥都溜上去走了一遍，然而最后走到这座桥顶的时候心里忽然咯噔了一下：“就是它”。
确定了桥之后，跳河实在简单得很，先踏上护栏底座，再跨上一步，站到桥栏杆顶上就随时可以跳了。
河水确实不太干净，不过目标是跳河，这点污浊也无所谓。
我想着是应该往前跳，跳得远一点，还是就这样往下方一纵，另外得看好有没有船经过，被救上来、送到家里，上了报纸那可就丢脸了。
就这样想了几秒，就被从后面叫住了名字。
“——，你在干嘛呀？”
我扭头一看，是我的初中同学李迅，她骑着一辆奶油色的捷安特自行车，一脚踏在人行道边上叫我。
我想赶紧把她打发走，“你去干嘛？”
李迅嘟着嘴推了推身上的游泳圈，这么大你看不见呐，她的胸比初中时候大了不少。
这种娇气的女人，我从来不怎么喜欢，只是不知谁传说在游戏厅看见两个极像我们的人在Kiss，又传说我们有着怎样怎样大人的经历，就好像又和其他同学有点不一样。
初三的暑假她叫我去修电脑，当时我们已经知道大家考进了不同的高中，但也没提。那是个沉闷的阴天，每个房间都暗得要命，电脑怎么搞都亮不起来，我把机箱拆开，把板一块块拆下来又装回去，弄得满手是粉。想着电脑一会儿亮起来了，什么什么的VCD，摸着硬盘，拆了又装，电脑还是亮不起来，天也变得更暗了。
她说要给我去拿可乐，但到厨房里就不出来了。我跟过去，她正愣在窗前看刚下来的雨，我就也站在她旁边看。雨不密，但雨点大，打在树叶上啪啪啪的，天还是很暗，对面的楼房也看不清。这个时候对吗？大概是要这样的吧？“我爸妈就要回来了，我爸妈就要回来了。”她抖个不停，反复就说这句话。
高一时我给她写了一封信，主要鼓励学习，她没回。给她打过一次电话，是她爸爸接的，就立刻挂掉了。又在校门口等过她一回，她和另外一个女生、两个男生并排着走出校门，看见了我就避开了目光。后来倒是碰到了另外一个还算要好的男同学，一起踢了会儿足球。
“喂，站在上面干什么？。”李迅问。
“跳水。”我说，“我在练跳水。”
“哦？”她饶有兴致的样子。
“其实也不是练动作，”我说，“是为了练胆量。”
这样一来，我没脱鞋的原因也解释得通顺了。
“教练说，在高的地方站得习惯了，站到跳台上也不会慌。”我伸开双臂，做出平衡的样子。
“你高中以后怎么没写信给我呀？”她歪着脑袋问我。
“噢，学习太忙。又要训练。”
“你这人，真绝情，”她责怪着却像高兴的样子，“那时别人还说我们挺好呢。”
降落着的斜阳降落在她的眼睛里，我看着它处在的位置，摇晃的频率，知道接下来的事情总是无法避免的了。
“有个地方游泳才叫舒服，”
“哪儿？”
“说不清楚，我带你去。”
“那你先下来呀。”
“好。”
我说着从栏杆上跳下来，跳的一瞬间，并不明白向里跳比向外跳难多了。
有人说：你可以选择穿越沙漠的道路和方式，所以你是自由的；然而你必须穿越这片沙漠，所以你又是不自由的。
去他妈的沙漠，我只喜欢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