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说》第1期之《小时候的山和现在的自己》

一路师兄

困顿与一隅，走不出去，也进不来。对于世界，生活，自己，做一个白丁，远比傻站在屋顶上，望着另一个屋顶幸福得多。微光中，看到青苔精心打理残墙，在太冗长的立场中，看见另一个自己。此日起，《文说》瞎说一日一说，何日止，随缘。

                                     ——《文说》起说题记

《文说》第1期之《小时候的山和现在的自己》

    山的认识，是与生俱来的。

    皖南的孩子，从小就在山的野性里长大。第一次走进山该是出生后，尚不知事的一个晴朗日子，一大家子带上香、纸、烛、火，用心中可以穿越一想的礼拜，告诉另一个世界的亲人：“家里添新丁了。”

或从这一刻，或从骨子里，已经注定与山是解不开关系了。三五岁看着大人采茶，自己随着性子在稀疏的林间，左扒扒，右掏掏，找些什么连自己也不知道。到了思想对做任何一件事需要有相应的收获时，总是那一班三五七八人，各自牵着自家的牛，来山上今天这一片，明天那一块。牛吃草，放牛的任性到差一点忘了还有牛。不过那时的任性，有一点好，不用担心牛会争草打架，仿佛与放牛的孩子一样，牛与牛，孩子与孩子，早已熟透了。

成长，只不过学会了多一些索取。

山中放牛娃发现山是有颜色变化的。绿的时候有茶、有蕨菜（叫竹季禾子更懂），笋，热的时候也有，黄的时候还有，白的时候更有许多……每一趟进山必定念叨着量词的“收成”，牛，云深不知何处。

山，是一种习惯，习惯是当日放牛娃再走进时，大汗淋漓，气喘吁吁。一步，二步，不到十步，感慨犹豫鸿篇巨著。

早日的山，浅到脚下，现在的山，屹然及肩。那娃，有带着香、纸、烛、火，警惕着别烧着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