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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得不好就离吧！” 提子说。
“没那么简单。”橘子说。
橘子告诉我们她从来没有爱过他。她说，也许这就是他们的问题所在。
“结婚这两年多，越是努力想爱上，越爱不上。”
“爱或者不爱，都不是努力就能办到的事。可能日久生情的前提，是这个人身上有吸引你的地方吧？他有吗？”
橘子摇摇头。
“那你为什么要嫁给他？”提子问道。
“他对我不错……还有，我讨厌每天下班回家推开门没有一盏亮着的灯，讨厌每个夜晚自己面对空荡荡的房间；讨厌生病的时候自己给自己喂药；讨厌脆弱的时候得不到一个温暖的拥抱；讨厌心里总是空荡荡的，想有所牵挂却不知道该牵挂什么；讨厌别人的歧视和唠叨：你为什么还不结婚？奇怪的是，我却开始怀念那些我曾经讨厌的日子。”
面对一个难过的人，我总是会纠结：是说出我的真实想法呢？还是说点好听的安慰话？前一种做法很可能让对方更难过；后一种做法也许能让对方好受些，但却毫无帮助。提子显然没有这样的纠结，她总是想什么就说什么。
“一点都不奇怪！相比以前，你更讨厌现在的日子。相比孤独，你更讨厌每天面对一个不爱的男人。”提子说。
橘子有些诧异地看着她，脸上略过一种被人戳到痛处的表情，但很快将它埋藏起来。
“你俩听我唠叨半天了，算了，先不说我了。你跟XX怎么样了？”橘子转移了话题。那天晚上，她再没有提起自己。
后来，我每次发短信问橘子，最近怎么样？她总是回复：挺好的。叫她出来坐坐，她也总是：下次吧。
再后来，她换了手机号，我们从此失去联系。
（二）
人生很多时候，不是在喜欢与讨厌，痛苦与欢愉之间选择，而是在讨厌与更讨厌，痛苦与更痛苦之间选择。比如我讨厌工作，但我更讨厌想去的地方去不了，想买的东西买不起，所以还是选择努力工作。比如我讨厌将相当一部分努力工作的成果贡献给房东，但我更讨厌成为房奴，或者跟父母住一起，所以我还是选择租房住。我总觉得，为了不做自己讨厌的事，而选择自己更讨厌的事，是对自己人生的不负责。
有个姑娘问我：
家里给我介绍了个男的，各方面条件不错，也挺喜欢我的，但我确定自己不爱他，路路姐，你说这个婚该不该结呀？其实我挺不甘心的，想再等一等。但我又怕万一等不到那个人怎么办？
是的，并不是每个人选择等待的人都能等到“那个人”。虽然残酷，但事实如此。
我这样回答她：
“一个人生活”VS“跟一个不爱的男人一起生活”，这两种生活，哪种更让你痛苦？
如果是前者，那就去结婚。如果是后者，不妨再等一等。
当然，别人的任何意见，都只能是“仅供参考”，决定还得你自己做。
（三）
小W分手了。
还没分那会儿， 她在朋友圈里写过一句话：我因为讨厌一种生活，而仓皇地逃进另一种生活。跳出火坑，却坠入万丈深渊。
小W送我一本英文小说A Long Way Down，我又去买了该书的中文版《自杀俱乐部》。书里有句话，我俩都很喜欢：“There's nothing you can't fuck up if you try hard enough.”（只要你努力，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搞不砸的。）
这句话是里面一位叫JJ（艾玛，如此杯具的名字，无法直视）的男生说的。想当摇滚明星的他梦想破灭，心爱的女人离开，不得不以送披萨为生。改变生活其实很容易，因为你总是可以把它变得更糟，当它似乎无法更糟的时候，JJ想起来自己还可以去跳楼，他对此的解释是：“我想我自杀并非是因为我痛恨生活，而是因为我热爱生活。事实是这样，我想，许多要自杀的人跟我的感受一样……他们热爱生活，但他们的生活都搞得一团糟……”
一篇关于该书的评论里，有句这样的话：“我看到生活其实就是一坨屎，不过有一坨屎总比什么都没有强。结论：他妈的生活还是值得过的。”
最后，在送披萨和跳楼之间，JJ选择了抱着吉他，街头卖艺。
“卖艺还不坏。OK，没什么好，可不算糟。其实，OK，确实糟糕，但是，还不算……况且卖艺比送比萨的感觉好多了。”
重新恢复单身的小W，对目前的生活，差不多也是如此评价“单身还不坏。唉，我骗谁呢？‘享受单身’，终究是少数幸运者才有的能力，对大多数人来说，它永远是心灵鸡汤里的天方夜谭。其实，OK，确实糟糕，但是，还不算……况且单着比一段糟糕的关系感觉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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