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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时常在夜深人静或是天蒙蒙亮的时候，问自己：究竟怎样的人生是适合我的？而我又想拥有怎样的人生？问得次数多了，便也麻木不仁，毕竟没有谁愿意和自己过不去，尽管我却时常把自己难为得不像样子。
爱情、生命、死亡、梦想，它们日日漂浮于我脑海，将我捆绑，使我无以动弹。
是不是人到了一定年龄，就会有相应的憧憬，当这个憧憬未能得以实现时，内心就会萌生出失落和无奈。有时，我刻意避开喧嚣，避开那些可能使我内心有所激荡的人和事，以保持内心的平静。可尽管如此，还是常常把自己搞得心力交瘁。
微信圈时常看见一些朋友的动态，每每看的时候都羡慕不已。他们真是幸福啊。
我看见她们有的即将嫁出去，有的已为人妻，还有的已有baby。望着她们的照片，内心时常生出一阵心酸，总也想不明白，何苦只身一人这么为难自己。
我喜欢和幸福的人在一起，似乎这样做会让自己离幸福更近一层。有人说，幸福会传染。
2
小朱，是我高中时的闺蜜，算不上天生丽质，却也生得冷艳。
在我眼里，她是那种心高气傲的姑娘，有所交必有所图。当然，我成了她的例外。
她朋友不多，仅有那么几个，于是我成了她不多朋友里的挚爱。
被人喜欢固然是件好事，可是太被重视时也是一种压力。
她不喜欢我有其他的朋友，而我总是花丛里穿梭，成群结队。
所以，她会争宠，吃醋，甚至妒忌。而笨拙的我从来不明白那妒忌源于哪里，不是都说爱屋及乌的吗？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毕业后，她去安徽财经大学，而我则去了名不经传的普通院校。从起初的电话联系到短信问候到最后鲜有联络，好在彼此在心里的地位还在，只是不再像当初那般注重形式，我们的友谊从外转向了内。
大一时，她说，想我了。
我说，那你来我们学校吧，我带你爬山游湖调戏姑娘勾搭少年。
对，那时我们当之无愧的称自己为少年。
你来了，一身白纱，我去火车站接你。
你看起来有点消廋，但依旧笑意妍妍，只是有一种拒人千里的冰冷。好在我习惯了。因为我知道有一些人习惯用冷漠保护自己，使自己看起来无坚不摧。
我带你去杏花村，我扔绣球，你装作接的那个人。
我带你去九华山，一路匍匐，一路虔诚。你问我爱情、学业，但关于自己的从来不提。
我陪你拍照、喝酒，你也配合得天衣无缝，谈天、说地。
可是后来有人告诉我，你刚刚失去了亲人。
我错愕不已，从你的表情和语气里我找不到丁点儿伤悲。
或许这世上有这么一种人，你永远看不出她的伤悲。
而她就是那种人。
我知道，在她的世界里每走一步都是算计，所以处处小心，好在她给我开了个例外，我从不担心她会欺骗我，一如我从不会欺骗她。
那些看起来冷漠的人内心往往有很多温存。
3
一年后，我遇上财政问题电话你。
你立即去市里汇款，解决了我的燃眉之急。
有些人就是这样，在你需要时会一直存在。
我隐隐约约感到电话一端有男人的声音。
我猜想，你恋爱了。那他一定是个高富帅。
总之，我为你感到幸福，虽然不知你是真的爱上这个人还是爱上这个人的其他。
再一年后，你电话我说心烦。
我问，怎么了。
你说，你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我诧异，选择什么啊，他条件那么好。
你说，和我想的完全相反，他不是高富帅，是“矮矬穷”，其实也不是她形容得那么糟糕啦，只是不是她心理期许的样子罢了。
能够使之烦恼的，必然是其心里在乎的。这一点我知道。
她说，如果选择他，就要放弃去上海的机会，就要放弃自己的梦想。
她还说，男孩对她很好，放弃有点舍不得。
那时未经世事的我不能够懂得现实和梦想碰撞时人内心的撕裂和挣扎，也不能够理解到底怎样的好才能使之放弃锦绣前程。
现在我懂了。
鱼与熊掌向来不可兼得。
后来，她怎么选择的，我没问，她也没说。
4.
去年的时候，好久没联系的她突然打来电话。
我要结婚了，去给我做伴娘吧。
我想问新郎是谁，但终是没有开口，有些事在你没有把握的时候最好什么也别问，一问就错。
因为要回北京，时间赶得紧，只是带了礼和心意过去，人终究是没有赶到现场。那一年我害怕见证任何人的幸福。
空间里和微信里都很少看见她更新的状态，偶尔的发一张图片，都是笑得张牙舞爪的，我猜想那她一定是过得很幸福。
要知道从前的她很少笑啊。
5.
上次，从朋友的朋友那里听说，你有baby了。
我艳羡不已。终于你们都有了好人家，也有了自己的娃。
可是朋友说，你流产了，baby先天性畸形。
我瞠目结舌，感叹命运无偿。
但好在，她是被爱的。
6.
昨晚，她打来电话，问我近况。
我不知从何说起，比起去年应该好上许多，但也终究就是如此那般。
有时会想，放过自己吧，能就能，不能就不能，何必辛苦了自己。
可是我终究舍不得放过自己啊。一辈子那么长，总得做点什么，哪怕只是谈情说爱。
她似乎爽朗了许多，言语里透着一种认命的戏谑。
原来，她嫁的人儿还是最初那个。真幸福，不是吗？
这种从一而终的运气真的不是每个人都能遇到的。
她说，她曾是个梦想家，现在只剩下家了，没有梦想。
我想，如若有家换我梦想，我也愿。只是谁给得了我家。我愿与谁为家。
谁叫我有一颗世俗的心。
她说，他长胖了，从先前的130变成了180，一点也不好看。
她说，她还没有来得及拍婚纱照，就快老了，年后一定要去补上。
她说，家里还没买房子，住的是父母家的老宅子。
她说，老公天天就喜欢看小说，上班看下班看就连走路都看。
她说，去逛街买衣服，永远都说好看。
我听着听着，笑了，甚至有点艳羡。
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这世上有那么多种幸福，而俗世里的欢喜何尝不是呢？
如果可以重新选择，我想过这种简单的生活。
择一座喜欢的城，里面有花有草有我爱的人。
再也不要一个人无依无靠地漂。
可有些路，一旦选择，就再也不能回头。
选择了其中一种，就意味着忘却另外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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