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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下班回家,拉开白色窗帘,阳光很好的客厅里,一棱一棱大朵光斑映在地板上,豁然透达,取暖很好,温热的气息,总是想让人光脚踩上去。我种了吊兰、芦荟和海棠,吊兰长势太惊人,枝枝蔓蔓地白色小花朵,带一点奶黄色的芯,恰似水墨画上不经意却又点睛的一笔,熙熙攘攘地紧紧拥簇。花期很多,有开有谢,循环往复,薪火相传。很多时候,我故意不去打扫那些细碎的枯萎小花瓣,就让它们散落在那里,总让我想起一个词:落英缤纷。一株植物,坦诚呈现给人它的繁茂和枯老,毫无保留。
吊兰是喜欢湿润的植物,有滋养便繁盛,且一繁盛起来就恣意;海棠喜阴,静静窝在角落里,暗暗生长,像是憋着一股不为人知的劲儿;芦荟简单,什么环境都坦然生长,貌似表现出一股任人宰割的劲,实则是有超强适应能力的随遇而安。
植物百态,人生也百态。客厅的侧墙上,布满小刺的草绳上,挂着各处照来的照片,各种欢喜,各种古怪表情,每一天的我们都比以后的自己年轻,趁着还没有被这个社会同化染黑,我愿意定格这瞬间。草绳上,夹满了南锣鼓巷淘来的红色心形小夹子,欣然蓬勃,像是美好年轻的生命紧握着生活的藤。书橱是呈321排放的淡蓝色小格子,全是我这两年来买回来的书,没了升学的压力后,我也逐渐任由兴趣决定购书的方向,看安妮,也看素黑,看池莉,也看龙应台……好像硬朗的东西看的少了一些,只是因为越来越觉得,阴柔的气力更足,英雄不抵绕指柔,细弱水滴也穿石,浸润的作用更强大,所以,慢下来,静下来,示弱示小却能把全盘的胜败掌握在手中,张牙舞爪恣意妄为不是胜利,不动声响暗中取胜才是王道。
最近在家里翻出了一本七四年版的《新编中医学概要》,纸质腊脆书页泛黄,是妈妈年轻时的读本,我不是学医出身,仅能分辨少数的中药,不会断症,却尤其喜爱中医医书,大概这其中吸引我的是一个理论:万事分阴阳,彼此对立又相互转化,互相较量又时刻平衡,平衡是多好的一个词,不暴戾不极端,相互克制可又谁也不能得逞。肝心脾肺肾,彼此顺达畅然,才是最好的一体。所以,很多事,一家独大不是最好的结局,各方收益才是最好的归处。
书桌上散落着眼镜、纸巾、夹子、玻璃杯、镜子、精油、手机、笔、书签、手霜、夹便签的小太阳花、装针头线脑的可爱小盒子,茶几上摆着啤酒瓶加蕾丝改装的花瓶、一支风干却傲然的玫瑰、吃味好美留下的透明小盒子、吃麦当劳留下的麦旋风小杯子、各式刷干净的小瓶子……贴上各种古怪的便签,我喜欢这些能带给人透亮小情绪的小物件。 各种电器的电线,我仔细用粉色带子缠好,让它们纠缠也纠缠的有条理,每一样电器,都是我曾经精挑细选的,我带着深深的爱意,所以,它们也回报我深深的爱意。物件也好,心也好,规整整洁就好,不要让烦乱扰了,亲,相信我们是上天垂爱的孩子,路走着走着,就是坦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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