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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6-21 1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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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 安徽
(三)路口
这是一个很偏僻的小镇,大约有百十来户人家,八十年代初期,改革开放的春风好像没有给它带来什么改变。房子依然是原始的土木结构,四周装上木板的家庭在这里表现出家道的殷实。小镇依山而建,一条景江河从两山之间穿越回旋,恰似给小镇缠上玉带一般。
他俩一前一后的来到河边,听着脚步踏在积雪上卡崩卡崩的清脆声音,抬头望着难露笑脸的天空,此时阳光微露,给两人心中增添一丝温暖。
流水带着满腔热情,冲击着被阳光划分的冰块,此时的寒冬显得如此无奈,听凭江水任意肆虐它的身体而无助的漂向远方,江边的柳树不甘寂寞的随风飘曳,满身的珠翠在抖动中散落在江水里与冰块的撞击声,使略显沉静的小镇有了几分热闹。
看着江中的流水,他们谁都没有发出一丝声音,溜走的冰块就是他们此时心情的写照。他们完全不像是一对久别重逢的恋人,有着分别以后的依恋。是的,他们不是,他们只是同学,同事,,他们不应该依恋,也不敢有丝毫的依恋,他来的目的是寻找她。把她带回去是他此行目的的全部。她说她不想走了,可是他是不行的,不光是他,而是他们都是不行的,他们都有年事已高的双亲,他们多么盼望自己的儿女回家啊!再说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面对许多陌生的面孔。他是一百个不愿意的。他不能抛下自己的妻儿老小,他不能背负着不孝的骂名。
于是他坚定自己的信念,可她对他说,就因为那次平常的醉酒,被人们闹得沸沸扬扬,流言蜚语让她没有勇气去面对,她说她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难以负荷的心灵重压使她踹不过气来。
是啊!人生之路太艰难了,每一步都是举步维艰,都得用心去走,来不得半点马虎,否则将导致终身遗憾。
的确如此,我们每一个人都有许多的无奈面对,就像他们一样,面对今天的无奈与彷徨,他们将怎样决策,又怎样正确的面对,望着苍天寻觅着答案,他们站在雪地里,没有言语,没有表情,像木偶似的站着,在冰的世界里站着,在风的呼啸里站着,有如石刻木雕般站着,听凭狂风肆意的摧残,一直到地老天荒。
过了好一会,他们才从长久的站立中回过神来,寒意越来越浓,来自四面八方的寒风将他们从沉思中拉回,此时远处不知谁的录音机里传出了“再过二十年我们来相会,美好的生活该有多么美,欢歌笑语绕着白云飞”歌声被寒风送得很远很远。尽管此时天空阴云密布,寒风再次将融化的冰雪凝结,可是寒冬终究会过去,生机盎然的春天就会到来。
想到此处一种想家的思念愈来愈浓,强烈思家的欲望引起两人的共鸣,他们互望了一眼,便甩开大步走向回家的路上。
人总是有许多的面对,无法避开,与其逃避,不如勇敢地面对,让一切该来的与不该来的都来吧。
认真走好人生的每一步,享受生活,享受阳光,走出人生每一步的精彩,路在自己的脚下,让别人去说吧!
(四)夜空
经过几天的乘车与换车,黄昏时他们终于回到各自的家,没有惊喜,也没有欢乐,除了父母含泪埋怨的话语,就是坐在一边默默掉泪的妻子,家里以没有往日的欢乐。牙牙学语的孩子却在努力的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闷,也许他根本不知道这里所发生的一切,因为他太小了,他太天真了。
她目视着这一切,想说点什么?但又不知说什么好,面对着伤心的家人,一切都好像显得有点多余。他的目光停留在妻子的身上,内疚与自责占据了整个心房,他轻轻的叹了口气,走进了房间。
连日来的疲惫奔波,他顿感身心俱疲,便合衣倒在床上。这些天的经历与明天回单位“交差”使他无法入眠,她隐隐感到有一种不祥已悄悄向他袭来。如何面面对又该怎样面对。他没有底,只能默默地等待这场暴风雨的来临。
第二天,他早早的来到了学校,门没有开,看着头上的天空,已经霞光微露。家乡的气温与A市有着明显的区别,这里阳光明媚,那里却是风雪漫天,他希望温暖的阳光能带给他好运。
等了好一会,大门开了,刚进校门就让他感受到一阵刺骨的寒冷,鄙视与嗤笑正向他袭来,他的心感到阵阵悲凉。
揣着忐忑不安的心来到办公室,主任告诉他先不要上班,然后就把他带到一个房间,见桌上放着厚厚的一叠纸盒和一支钢笔,她明白了。
主任告诉他,这些天流言蜚语充塞了整个校园,满城风雨,影响极坏,你和她都将为此次的行为付出代价,先把这些天的情况写写吧。
说完,叹着气走了出去……
在烦躁与不安中,不知度过了多少个不眠之夜,没有写出只言片语的他,扪心自问,没有做出违背良心的事,不管是过去的同窗还是今天的同事,以及在寻找她的日日夜夜,他始终以清醒告知,他不敢说自己丝毫没有动心,每一次的动心都被理智说服,他没有多想,不敢亵渎这纯真的友谊,为此从不敢越雷池一步。
世俗的无情与偏见,让他不得不感叹人世的悲凉,他不明白一个小小的旷工事件,竟然会导致那些不甘寂寞的无聊之人因此而大做文章,引起轩然大波。
可谓是用心良苦,冠冕堂皇的教育与挽救,让他们遍体鳞伤,在某些人的快感中,痛苦将他们一步步的拖向深泽。
万般无奈中他打听到她也遭受了同样的“待遇”在所谓的保护与爱护中情况稍好。一系列的检查证明了她的清白。事业的再续成了她心中的威胁,她开始妥协,甚至失去原有的纯洁。于是给他带来了意想不到的结果。
她如愿的回到了原校,可他却被这次事件冲击得摇摇欲坠,不遗余味的调离,成了支援边陲的又一个牺牲品。
事后他收到了她的来信,信很长,他没有心思和精力去诵读那些已落尘埃的痛苦,他不愿提及那些被灼伤的心灵往事。他本想把信一焚了之。可是那些不堪回忆和不忍触摸的痛苦,在心悸之余真的能随着信纸的燃烧而烟消云散?只有把一切痛苦,惆怅,愤懑和不幸深深的埋在心间。
在悲怆中颤颤巍巍的展开信纸,读着信里的内容,他感到心头升起的不是温暖,而是痛苦。
信中写道:她对不起他,她没有办法,一个女人在承受社会压力的同时还要承受流言蜚语的摧残,现实的残酷与无情,她找不到一根可以支撑她的物件,哪怕是一丁点她都有勇气去面对,人言可畏让她承载太多的痛苦,在没有希望的等待中绝望,她退却了。为了自保而迷失了方向所以请他原谅一个无助女人的心,她谈说她将在内疚与歉然中祝他一切安好!
是啊!人总有脆弱的一面,尽管在人生的道路上所展现的境遇不同,坎坷与挫折总是与人相伴,不禁风雨,难见彩虹。没有苦难的磨练,哪来人生精彩的呈现。
想到此处,他释然了。让一切不如意随时光流泻而消逝,让春风合着轻歌伴你左右,让幸福时常同你相拥,让白云为你送去最真诚的微笑,只要你过得比我好,这一切比什么都重要,这是他对她最真诚的祝福。
看着夜空的繁星点点,他默默地告诉自己遗忘,这是继续活着并快乐的唯一方法!
(五)相遇
时光如流水,弹指一挥间,十余年一晃而过,心里早已沉寂的他,在自己的领域里忙得不亦乐福,未曾想一个小小的同学会,竟然让事隔多年的他们在没有任何来往的彼此因同学会再次相遇,不由他们各自感叹世界毕竟太小!
时隔经年,二人没有见面的惊奇,更没有同学相见时的热烈,他们只是默默地互望一眼,谁也没有向谁打招呼。是的,一切都已成为过去,今天能在这里相见已经是意外之惊奇,还能有什么过多的奢求?对他们来说只要一眼就足够了,这一眼就能让彼此读懂对方,就这一眼它足以了解对方的心境。就这一眼包含了太多的内涵,这里面的许多许多只有两人自己才能读懂的心里再现。就这一眼它蕴含了多少牵挂与思念,关切和希望。
这次的同学会,说是同学会,其实就是几个玩得好的朋友小聚一下,谁曾想他们双双都在其列,事先谁也不知道,但是这里面有一个人是清楚地,不知是他对此事的疏忽还是因时隔多年人们将这小小的微波早已淡忘。
不管怎样,借助这个机会,他们又一次相见了。
大家虽然生活在同一个城市,平时也是少有往来,各自在自己的生活圈子忙得不亦乐乎,少有能像今天这样坐下来喝酒聊天,机会实在是难得,所以大家都兴致颇高,谁也没有将他们当年的“年少韵事”重提,好像更本就没有有发生过一样。
里吃饭的时间很早,同学们一个个都在即兴中围城,他们两都没有这方面的爱好,为了躲避尴尬,各自便到厨房里帮忙,谁也没有做声,在是埋头干着。
不一会儿,饭菜好了,大家围坐在一起,席间中免不了推杯换盏。大家高兴,这时,她突然像换了一个人似的,高举酒杯,一仰脖子一杯白酒就悄无声息的下去了,她又为自己倒了第二杯。
他看在眼里,思索停留在当年那份醉里,旧景依然,痛楚倍生,不同的是当年他们醉在幼稚里,今天他们都已近不惑,难道人到中年的他们还要重蹈覆辙,再一次醉在四十岁的沉思里?
看着她的醉态,他的心在收紧,她本不想再看,可是却又忍不住要看,他的心在痛,血在凝固。就在这时她端着酒杯摇摇晃晃的来到他的面前,高举过头,对着大家大声地说:大家不知道吧,他——我们的同学,我当年一厢情愿的恋人,今天大家希不希望我同他干一杯……
目视着她,眼前的她是当年那个曾让他心动的她?而为了她,他尽到了一个男人应尽的责任,他为她失去了很多很多,可是如今眼前的她是她吗?他开始迷惘了,难道她真的醉了?
看着她摇摇欲坠的样子,他的脸上虽然强挂着被酒精烧红的笑容,但是岁月地无情还是在她的脸上小心地画出浅浅的细纹,尽管她为了这次小小聚会做了充分的准备,还是无法抗拒岁月的留痕。
她蹒跚着步子,伸手抓住了他,在吆喝中一仰脖子,将满满一杯酒吞了下去,随后又倒了第三杯,并挑衅的说:能喝呀,是男人酒吧干了!
他的心在抽蓄,一咬牙将自己手里的白酒一口干了,随后伸手将她的酒杯抢在手中也一口干了。
大家都为此而感到惊诧,茫然和不解围绕着大家,这时她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随之便嚎啕大哭!
他的哭声和当年一样,有期望中的失望,有快乐中的苦涩,有这些年的切切思念,这一切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自那次同学会后,双方又回到了自己的“乐园”有如一湖清水被投下一颗小石子后荡起层层涟漪,波纹扩散后重又恢复了平静。
那天他又收到了她的来信,信中约他见一次面,说她有事请他帮忙,并留下了她的电话。他看着那窜数字,显得有点漠然,心里不知道是为什么好像有一种乎之即出的冲动,他强压着这来自心中的骚动,一遍又一遍的问自己,该怎么办?
他再一次感到茫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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