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都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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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4-21 11:5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来自: 河北保定
  1                             
      在中国尧都区尧帝东大街西二百米处,过丁字口往北五十米,朝东步行十分钟不到,就是“娥皇巷”。据传尧帝的大女儿娥皇曾在这一带居住。清朝中期就有了娥皇巷的叫法,一直沿用至今不变。巷里有一家“莲花理发店”。店老板是个女的,四十三四岁,看起来也就三十五六。肤如莲白,丰而不臃,一头乌发,是一位比莲花还要妖娆迷人的女子。我称她为莲花妹。
      过去我在“大鼻子理发店”理发。一位长着海象大鼻子的男人毛遂自荐,凭借三寸不烂之舌,最终成了我的“带刀护卫”。每次去理发,这家伙不是喷鼻涕,就是扣鼻屎,一身的烟草味,像蚊子一样贴着你,哼哼唧唧不说,还放闷屁儿,真是让我吃够了苦头。直到有一天,我发现了美丽的莲花妹。
      通常来这儿理发的,十之有九为男性。这些老爷们,说好听一点是为理发而来,实则都是想黏糊美女为目的(也包括本人)。一间十几平米的小屋,这些家伙们一个个坐在沙发上,或者小凳子上,没坐的干脆就站着。放心吧,既是再拥挤也不会吵闹。因为所有的眼睛盯着美女看,这些居心叵测的家伙们,把无限的想象力发挥到极致,谁还有时间干别的。
      每理完一个脑袋瓜,女人便笑着对男人说:
        “谢谢惠顾,希望下次再来!”
      男人也裂开大嘴:
        “不要见外(就差一点说:我们是一家人。),下次一定来!”
      有的是闷葫芦,不善表达,但心里面一定是滚开了的水壶。
      女人把客人一直送到门外。下台阶时还告诫男人:“小心啊!”
                                                                   2
      天下起了小雨,雨滴绿豆儿似的在地面上蹦蹦跳跳,泛起白花花的水泡儿。这样的天气正是理发的好时机。
莲花妹正在给一个中年男人理发。看见我来了,俩人停止了说话。“你好,来啦?”她说。我点点头以示礼貌。
不一会儿,那人理完发走了。
        “今天人这么少!”我说。
        “可不是,下雨嘛,人懒得出来。”
     我就属于那种闷葫芦型的男人。在这儿理发少说也有三年了,和她说话最长不超过五句。
         3
      大明和我都是山里面的农村人,高中时我们相爱了。我们两家是前后毗邻的村庄,他在前庄,我在后村。每次星期六回家,他总是先把我送回家,然后再折返回去。要知道山里面两个村庄的间距,可不是用三五里路来计算的。有一天,我心窝突然有了他的位置。脸一阵子涨红,心扑扑的乱跳,分不清东南西北,我想我的爱情来了。
      4
      通过乡人我知道了大明的境况,他现在已经是带班的师傅,干得相当出众。我曾多次试着去找他,但每次都被我犯下的过错无脸见他。是我撕碎了我们原先的海誓山盟,受到这样的惩罚,理当如此。当我知道大明和一个城里的姑娘结婚时,我流了一夜的泪水。
      那一天,我在打扫卫生,一个久违的声音飘然而至:
        “小敏!”
      这个曾经叫了我一千遍的声音,又回响在我的耳边。
      是幻觉吗?我扭过头看,是大明!
        “哥!大明哥!”
      以前我可不是这样叫的,都是开口大明闭口大明的。现在我不敢了。
      我几乎是蹦起来叫的,跑到他跟前,拉他进店里,上上下下打量,左左右右察看,就好像大明是一个失散的孩子,经过   千辛万苦又找到家一样。我又像回到了过去,回到了我们曾经热恋的季节。
        “小敏,我知道你在这里,早就想过来看你,可家里一直瞎忙。今天顺路,看见你在店里。”
      大明的话让我恢复了理智。他是一个结了婚的男人,一个有妻子的男人,今年或许是明年就该做父亲了。
        “你过的好吗?她——就是姐,对你好吗?”我急切想知道这方面的事情。
        “我过得还可以,”大明平静地说,“你姐她对我不错。你过得怎么样?”
      我真想爬在他肩膀上哭,可是我不敢。
        “小敏,过几天带我老婆来看你,请你到我家做客,认认门。”
      坐了十多分钟,大明走了。
这个本来和我形影不离的男人,我曾经发誓要做他老婆的男人,如今成了别人的丈夫。这都是我的错,上帝开始惩罚我了。
那一年的夏天,尧都区一连下了几天的大雨。那天半夜雨下得更大了。我的这条小街地势低洼,大水很快淹没了路面,继而漫过了门槛。刚开始我以为水一会儿就会散去,其实不然,雨水简直就像水桶往下倒一样。小街变成了泽国,汪洋一片。又停了电,黑灯瞎火,真是害怕。
那时“110”还没有诞生。在那种危险的境地下,不要抱怨任何人,也不要指望谁会来伸手拉你一把。除非你最最亲的人,否则你只能听天由命。我蜷缩在桌子上,用手探摸水的高度。用不了一会儿,水就会漫过桌面,最终也会把我给淹没的。
      我想到了大明。我想在我生命结束之前给他一个电话,告诉他我是爱他的,可是电话已经泡在水里了。满屋子的水越来越大,我感觉桌子已经漂起来。我两手紧紧扣住桌沿,害怕掉在水里。
这时,我听见“小敏!小敏!”的喊叫声,手电筒的强光照在我脸上,是大明在喊我。我坐在大明的肩膀上,他的两只手紧紧抓住我,在齐胸深的水里面,一步一步往前挪。
“哥,这时候,你怎么能想起我?”雨仍在不停地下,但这个问题我必须现在就要问个明白。大明说:“小敏,雨下得这么大,我感觉你这个店铺要被水淹了,所以就赶过来了看看。”
他要是不在乎我,会在大雨滂沱的夜晚想到救我吗?
        “哥,你还爱我吗?”我问他。
        “爱!我还爱你!即使你和那个男人结了婚,也没有改变我对你的爱,我这一辈子注定是要爱你的。”这是大明亲口对我说的。
      
有一天,大明的老婆问我:
        “小敏,你爱大明吗?”我毫不隐瞒地说:
       “ 爱!”
        “大明是个好人,我知道他也爱你。我们两个女人同时爱着一个男人。我是他的老婆,你是他的情人。为了大明,我们就像一家人好好的生活吧!她能亲口多我说,我是大明的情人,我感到欣慰,同时也感到幸福。”
        “可是”,你承认你是大明的情人吗?”
        “承认,这有什么不敢承认的?有些人把情人当作了龌龊、小三、破坏他人家庭的坏女人。关键是他们是身外人,不了解情人之间的故事。
        “那我问你,你对情人是怎么理解的?”我一步步追问她。
        “情人嘛,”她想了片刻,“简单的说就像水晶一样纯洁、无瑕。不会掺杂一丝一毫的金钱游戏,不奢望与对方朝朝暮暮,也不会夺走属于他妻子的那份爱,更不会破坏对方的家庭。下雨天,伞下面就是你二人的世界:散步、调情,畅想着未来。下雪天,,你们相互依偎、抱团取暖。到了夜晚,他就是一支点亮的灯,照亮了你整个的世界。你不会感到孤寂,因为你守望着最纯洁的爱情。”
        “我能问一个敏感的问题吗?大明的老婆也很爱他。可是爱情是自私的,是有情中的无情,也是蛮不讲理的。你一往情深地爱着一个有老婆的男人,而你本身又是单身,恕我直言,你们过那种夫妻的生活吗?”
      女人笑了。神态自然、从容。
        “我知道你们男人会问这个问题。凡是没有这种情感经历的人,对这方面都很好奇,猜测也就五花八门。都是俗人,这样的事情谁也无法拒绝。还是那句话,我爱大明,但不能伤害了姐,伤害了这个家。”
        “那她知道吗?”
       “我想她知道。”
       “她不生你的气吗?”
       “姐很善良,至少现在还没有看到。或者说是我的真诚感动了她。有时候姐和大明在其它方面闹摩擦,还打电话叫我过去调解。我管她叫姐,管大明叫哥,他们的儿子开口闭口叫我大妈。她做了什么好吃的,就叫儿子给我送过来。我有什么好的东西,也给他们送过去。谁有什么困难,就在一起商量解决;有什么高兴的事,大家就在一起分享。如果说有什么区别的话,那就是我们是分别住在两个地方的一家人。”
      这是一个只要爱情的女人,就是人们挂在嘴边上的那种“情圣”。自古以来这样的女子,对他们所爱的男人是死心塌地的爱,是忘生忘死的爱。只要是为了她心中的那份情,什么惊天动地、泣鬼神的事情都无所不及。
        “每逢我过生日这天,大明和姐分别送给我一支玫瑰花,我们在一起聚餐庆生,唱生日歌,相互祝福。轮到他们的生日,也是一样的。这样已经二十多年了。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写了十本日记,里面都是我对大明的感想。还有,我们在西山买好了两块墓地,一块是我的,另一块是他们的,两块墓地紧挨在一起。百年之后,在世界的另一头,我也要守着大明哥,和在这儿一样爱他……”
        “那你们三个人刻在一块墓碑上,岂不是更好?”我问她。
        “大哥,那怎么可以呢,只有夫妻才可以刻在一起。我是大明的情人。只有情人,才会无私的守望爱情!就像鱼儿守望河流一样朝夕思念。”
         我无言以对。感慨她不但漂亮,而且还博识。能和这样的女人探讨人生,真是三生有幸。
理完了发,我对她表达了深切的敬意:是她把我带进了一个粉红色的树林,让我了解了这个群体璀璨斑斓的生活。雨点在伞面上跳舞,我边走边想:上天给我们人类出了无数道的难题,其中就包括爱情。可是在莲花妹妹这儿,根本就不是个事儿……
                                                                                          6
      五天后,我调往西非洲的一个国家工作,我们公司在那里有一个金矿项目。在那儿我干了两年。我曾经拜访当地的名流、学者、还有雅士,也询问过最普通的下层民众,以求证他们对“情人”的认知度。
一位六十多岁的部落老酋长,拍着我的肩膀说:兄弟,我的女人和别的男人那个,她就会“咔嚓”,他用手抹了脖子。普通民众也是一样。尤其是女孩子开放的程度令人乍舌,上床好比喝杯水,但休想做你的情人。
      两年后,我回来了。不几天我便去理发,当然,主要的还是想见见莲花妹。男人嘛,都这德行。店里一个二十三四岁的女孩,我问她敏师傅在不?她问我是敏师傅的什么人,我说是老顾客,以前常在这儿理发。女孩告诉我,敏师傅不在这儿了,搬到“卫青路”(汉武帝时代的大将军)去了。她还特意地对我说:
        “敏师傅真不幸,她的老情人前年死啦!为了照顾情人的老婆,才搬过去的。”
我见到了小敏。她还是那样的漂亮,妩媚。“大哥你回国了?”看见我她很是惊喜。
        “我听说你的事了,就过来看看。”
       “大明哥真是……,谁能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女人停顿了一会儿继续说:“现在都好了,我们的儿子大学也快毕业了,我和姐一个月花不了多少钱,店里的收入富富有余。”
        “现在你照看这个家?”
        “是,这是大明哥的家,现在也是我的家。大明的老婆、儿子是我的亲人。姐没有工作,照看这个家是我的义务。上天要我这样,对我也算是一件好事吧。”
      我想起当初他们之间的一个承诺,就问她:
        “大明葬在哪啦?”
        “在西山卧虎岗。”
      我虽不是个好事之徒,但也有个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毛病。我提出想去大明的墓碑前祭拜,小敏愿意和我一同前往。
      卧虎岗是尧都区西山脚下的一个小山丘,海拔不足二百米。开车半个小时就到了。小敏和大明的老婆拿着鲜花和祭品,我跟在她们的后面。这儿是一个墓地,上了天堂的人士,又重新在这儿取得了身份证。
        “大哥,你看,这两块墓碑就是我们的。”小敏指着两块石碑对我说。
      两块一模一样的石碑。一块墓碑上这么写着:
                 赵    孙
                 大    晓
                 明    霞
                   之墓
     另一块这么写:
                        敏   
                        红
                        英
                        之
                        墓
       墓的背面写了这样的话:
         “生,没做你的老婆,死,要守在一起。”
       两个女人献上了祭品,烧了香,并鞠躬致意。
       我也给这个老弟,行了三鞠躬。一个很普通的男人,既没有金钱,也没有地位,却有两个女人忘生忘死的爱。
      上帝说:要爱人!是的,爱一切的人!爱你所爱的人……爱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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