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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几年前,下雨的日子,我兴致勃勃的出城去采访一位画家。
行前,我花了不少的工夫,对于这位画家的作品,相关的报导,及他个人的生平自叙等等,甚至於他的化学渊源都辛苦地查探,自然是因为对于他的画作有很高的评价,才值得做这么多的努力。
一路上萧萧的风雨,犹如江南水乡泽国的农村风光,让人觉得画家笔下,朦胧的景致中如梦游般的人物,果然与他长期居住的风土是相称的,对于他所知的不足与渴望,在旅途中逐渐加深,并且还在心中暗喜著,难得的远途采访,应该不至於浪费。
只是一切美好,再问及画家平日的喜好上破灭。
学院的训练让我下意识地觉得,他画中的丰富诗情,应有个格调高明的来源,不然如此简化而几近于重复的简单构图,如何能撩起观者这般多样的感触。
可惜的是,这显然不是个好问题。
事实上画家很少做什么文学式的阅读,对他而言,印象最深刻的书,大概就是少年时代读过的翻译小说,但是年代甚为久远,画家早已不记得内容为何。
「不过就是信笔涂鸦罢了!根本没有什么内涵嘛!」因为心里这么想着,所以访谈的过程也就变得话越来越少,最后也救不了了之。
我还记得那种失望的感觉,再回程的路上令我脑筋一片空白,事后,关于这个画家的访问记录就一直被我搁著,老实说,是不知如何下手。
不过,在访问之后,仍然会在一些偶然机会下,与这位画家的作品重逢,奇怪的是,心中的感动与访问之前并没有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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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完美的人不曾存在过,完美的研究对象也不存在,对于已经作古的画家我们心虚於臆测,但近在眼前的,却又让人难以深入其内心的创作世界,只不断地挑战我们原本对于完美的认知。
简单的说,不曾真实接触过的人事物,仅凭片面的了解或宣染,自然会觉得美,但事一旦亲临目前,不免因为过於平凡,而兴起挑剔鄙薄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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